人生大事都在龍門度過
如今只剩回憶
在龍門,與工作夥伴們培養出家人般的感情
「我台北工專土木碩士班畢業後,就來到這裡。」「這裡的現場施工精度,就我所知,是最好的。例如鋼筋數量、模鈑和柱高的誤差極小….」從單身、戀愛、結婚生子,每一人生重要階段都無法與核四工作回憶切割。十多年來,顏保儀對核四有份猶如親情般的情感。
「我的工作需要長時間待在反應器廠房,常不見天日。有時為了工作需求,必須和施工人員作業到深夜一、二點,隔天依然準時堅守崗位。」民國93年進入核四工地的徐世明,宜蘭大學機械系畢業後,在台北市區工作。身為龍門村人的他,得知位於家鄉的核四興建中,本著為家鄉盡一份心的想法,他毅然投入核四工作行列。「這份工作是我目前為止,做最久的工作。」來到核四後,和師傅、同事建立起深厚的情誼。「我很享受工作,幾乎不休假。」核四的意義對世明而言猶如第二個家。
外界質疑聲浪不斷,工程師們默默做好本分但求問心無愧
「我們已經享受核一、核二幾十年所帶來便利的現代生活,也沒聽說發生過什麼重大危害。」「核四工程技術更新更好,產生的廢料比核一、二、三更少,且廢料未來都存放廠區內,這是一個對人民生命、對環境絕無威脅的安全電廠,為什麼要放棄?」保儀感嘆投入了大量物力與人力資源的核四,歷經政黨輪替及多年反核浪潮,最終還是難敵政治盤算。
「我身邊的親友問我核四安全與否,我會將結構、維安系統等知識儘可能分析給他們聽。接不接受在於他們。」「其實本地幾乎沒人反核,只有討論安全性。」世明笑說最大的反核勢力來自遙遠的外地而非離核四最近的周邊鄉鎮。「外面很多人被洗腦,以為不安全….我跟他們說,我一家六口,有四口都在核四工作。」世明相信以「將工安做到滴水不漏」為前提的電廠,值得他一家在此安身立命。
「世界上很多執政黨不敢隨便放棄核電,現在最大的在野黨從前執政時,還不是停了沒多久又復工。」保儀語帶失落,這麼好的資產,就這樣浪費了。
「當然是先確定會安全才蓋,否則有什麼意義?」世明解釋電廠的建造,廠址地質、氣候等的穩定度,及施作過程至建成後的管理與維護,皆須納入嚴格考量。唯有自然及人為條件可靠的電廠,才有存在的價值。
「很多人認為福島事件那樣的天災加上人禍會在台灣發生,那都是不可能的。」保儀從工程專業的角度,推翻一般民眾不理性的想法。
「我敢說九二一強度的地震都摧不毀核四!」他不解為何反對者不來看看現場,一直活在假想的恐懼裡。
封存命運難逃,只剩由衷感激與不捨
「就像一台已完成卻不能行駛的車,太可惜了。」「別的國家都在蓋,尤其對岸大陸核電廠的密度是全世界數一數二高的吧….大家一天到晚說要拚經濟,現在連基載電力都不足,怎麼跟別的國家拚?」保儀擔心鄰近的中國與韓國積極發展核能,擁有廉價電力作為經濟後盾,而台灣將遠遠落後。
「我現在要是不說,以後沒人會知道這些事實….」想到這裡以後可能會面目全非,世明想在封存之際,留下些隻字片語,傳達真心的感觸,也証明為此處流血流汗的工程師及工人們真實的存在。
「即便不發電,至少我們還是要把東西做到隨時處於準備好、隨時能使用的狀態。」保儀以為在核四工作並不僅僅只是賺錢餬口而已,而是在成就一份理念與自我成長。
「現在我們能做的還是儘量做。我們工程師把已知的問題和相關建議記錄下來,將來如果有需要還可以查看改進。」世明幽幽地說核四的封存使得許多優秀人才流失了,對這地方是個損失。儘管心裡有底決策轉圜的機會很渺茫,他依舊對工作熱情不減,也不埋怨所做的付出值不值得,或許未來還是有派上用場的時機。